《当代电影》|“证身式”电影的中心生成情动

提要:电影《戏台》并非是延续陈佩斯历史过往的一部喜剧电影——虽然有喜剧的成分,却是一种“证身式”电影。它通过另类中心的觉醒与建构、情动-影像的捕捉与设计、二元结晶体的形成与转化,完成了一次跨越历史的“自证性”言说,给予未来一种允诺与回应。它尽管略显苍凉与悲壮,却是洗尽铅华之后的一次坦诚面对、一种持之以恒。

关键词:“证身式”电影 情动-影像 原理批判 中心生成

脱胎于同名话剧,陈佩斯睽违三十二年的影像回归之作,电影《戏台》[1]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跨媒介改编和创作,更像一次“蝶化”,自从它飞起的那一刻,便附着了陈佩斯的历史过往及当下。这类电影,我们可以称为“证(自)身式”电影。在世界电影史上,此类电影并不少见,奥逊·威尔斯的《公民凯恩》、特吕弗的《四百下》、李安的《推手》等等,都可划归其中。“证身式”电影有如下基本共同点:1.电影与创作者本人息息相关,其影像内容背后的故事是粘附性或延展性文本;2.是创作者的节点性或转折性创作,对于创作者本人而言极其重要;3.电影被创作者看作表达自身的理想之物或言说之物;4.电影本身是一个求证、展示或证明的过程。

我们称《戏台》是“证身式”电影,还有一个原因:作为“同主题”序列的《惊梦》,其实比《戏台》更适合拍成电影,其历史之宏阔、关系之复杂、命运之波折,比《戏台》更胜一筹,而陈佩斯优先考虑拍摄《戏台》,除却资金方面的考虑,最重要的一点恰在于,《戏台》比《惊梦》的主题表达更为明确和清晰。在很大程度上,《戏台》更代表了他的投射和追问。

《戏台》要证明的是什么呢?答案显而易见,那就是艺术的尊严、规矩的本分以及传统的价值,是一个男人“站着”的根本,抑或它又“唤起了人们对‘好笑’最初的理解:在莎士比亚和莫里哀那里,喜剧源于人物命运的扭曲与转变;在查理·卓别林与巴斯特·基顿的电影中,喜剧是悲剧的反面,是小人物在现实中的抗争姿态”,[2]更进一步说,是对艺术的信仰。

这重要吗?当然重要。面对强权,艺术被“阉割”以及谄媚的现象,自古就是一个不变的话题。面对艺术被“侵入”与“篡改”的命题,也就变成了《戏台》的基本追问:艺术是要“紧跟”还是要固本守元?活命要紧,还是艺术要紧?显然,在《戏台》中,陈佩斯给予了明确的回答。正因如此,陈佩斯又赢得观众的尊重,成就了自身的风骨。然而,笔者更关心其“证”,也就是“证”的过程,因为证明本身才是最重要的言说。

一、隐秘中心:中心的崩塌以及中心的生成

与李安《卧虎藏龙》的最后画面一样,《戏台》的最后也展现了凤小桐从桥上“纵身一跃”的过程。尽管这里有“以身明志、以命抗争”的表达,但潜在的“失重”效应(特别是侯老板和吴经理的反应),恰好构成了本片的一个根本,即先在的中心的崩塌。可以说,民国是一个“无中心”的时代。首先,从“戏台”的隐喻来看,这是一个“你方唱罢我登场”的地方;其次,从“社会戏台”来看,黄大帅—洪大帅—蓝大帅的轮番交替,也表明了那是一个“去中心化”的存在;最后,面对强权(洪大帅)的枪口,“艺术中心”的崩塌。总之,“重心、平衡、力量、革命,简言之,外形等一切的中心都已坍塌”。[3]在叙事上,从一开始的战事混乱,到五庆班、德祥戏院的内部混乱,已鲜明地表达了这一点。同时,画面也有意识地使用了“倾斜”构图,譬如洪大帅枪杀刘八爷、戏院遭受炮火攻击之后等等,镜头都有明显的倾斜和晃动,影片在视觉化方面强化了这一“失重”。

德勒兹强调:“在失去了所有中心的无限世界,或者在发生了变化了的弯曲世界里,代替消失了的中心被置放的是视点”,“针对变化的一个视点,取代了形态、形状的中心。最为人所知的例子是圆锥曲线,圆锥的顶端是视点,我们把圆、椭圆、抛物线、双曲线以及曲线和点,作为跟(圆锥的)横断面的倾斜度相对应的变形部分而联系起来(透视画)。所有这些形态,是一个‘平行投影图’把自己折叠起来的方法本身”。[4]《戏台》无绝对的主角,“主演们”像“无头苍蝇”般显示着中心的坍塌。无论是侯老板和吴经理的“同心圆”,还是大嗓儿的“椭圆形”;无论是洪大帅的“抛物线”,还是六姨太的“双曲线”;无论是凤小桐的“波浪线”,还是金啸天的“折线”······他们同享一个投影几何学意义上的中心点。

毫无疑问,在《戏台》中,来自圆锥顶点的视点,就是影片中大量使用的高俯瞰镜头(无人机视点)。在经典意义上,它被称为“上帝视角”。这一视点,自影片开端火车驶入两军阵营(同样的视点在影片中多次出现,如洪大帅进城、安全巡视时戏台的俯视等),就开始像一束探照灯,照射人世间的芸芸众生,将一种无奈、悲愤、怜悯、审判静静投射到他们身上,并任由他们在“保命”与“保艺术”之间做着自己的曲线运动。然而,《戏台》并不止于此,它在构图方面的另一设置,无形当中实践了莱布尼茨所谓的“阴影论”。即在《戏台》中,大量的画面构图,都突出了背后天窗所射进来的光,它们几乎无一例外地出现在画面的右上方。它出现在侯班主、凤小桐、吴经理的边说边走中,也出现在刘八爷的第一次出场中;既出现在徐明礼的巡视中,也出现在洪大帅枪杀刘八爷之后······这一设置或处理方式,一方面是出于景深以及补光的考量;另一方面,却在无意之中造成了这样一种效果:我们获得的,已然不是椭圆、曲线等轮廓性的东西,而是明暗、凹面、凸面等等。同时,它“反复”地提醒我们,“在人物的背景处、斜上方,有一个什么东西存在,仿佛要将空间内的所有人物、事物或者说是要把整个空间都吸走······(而)后上方的收束点,这应该是在中心丧失的世界中再建的那个隐秘中心”。[5]

在垂直以及斜上方投射的同时,在横展面上,陈佩斯同样也设置了一个目光的收束点——后景处那个始终在喷着水汽的水壶。它多出现在一些重要的蒙太奇段落,譬如大嗓儿和洪大帅相逢段落,再譬如,侯班主和吴经理劝说大嗓儿上台段落······我们都能注意到它。作为同样的收束点,它与斜上方的投射一样,共同担负起“隐秘中心”的指示功能。作为“吸走”以及“喷射”的光与水,正以某种姿态宣示另一中心的生成:它正以“边界”的突破以及“形态”的变异,以“蒸腾向上”的方式突转和增殖。

二、情动-影像:一种任意空间的特写对等物

《戏台》虽不能称为完全意义上的“商业片”,但极其符合德勒兹意义上的“运动-影像”电影的归类。其在“知觉-情感-行动”上的不停反转与推动,是极其顺畅的。然而,若再进一步细分,我们就会发现,《戏台》属于“情动-影像”电影。正是在这一点上,它表现出了与话剧《戏台》的极大不同。陈佩斯的这一创新性应用,不仅让《戏台》实现了票房逆袭,更赚取了极好的口碑。

之所以称《戏台》为“情动-影像”电影,主要原因在于:在“知觉-情感-行动”的闭环中,作为“行动”的一环,在电影中遭到了各种阻碍,从而使行动产生了一种分叉(分为伪动作和表情动作)或凝滞状态。最显见的当数侯班主与吴经理这对组合(电影强化了二人的双簧关系),在每次遇到难题时,二人不是说“怎么就叫我摊上这事了”,就是说“明年的今日就是我们的周年”。在这里,行动实际上并未真正展开,而是变成了一种表情动作,它给观众带来的是情绪或情感的触动,而非一个行动的完整性。再如,凤小桐在影片中多次顿足转头,既可被视为一种伪动作(行动没有完成),也可被视为一种表情动作(一种无奈)。最让人难以忘怀的,是在虞姬(凤小桐)舞剑时,洪大帅宣布奖赏,奖赏之后,宣读人员让虞姬继续,这时,一个仰拍、近乎特写的镜头,极其精准地捕捉了凤小桐的情动时刻:惊惶、无助、错愕、迷离······在德勒兹看来,如若愤怒不转化成殴打行为,只停留在情感阶段,愤怒会有怒气的上升和下降,或变成无奈、阴险等,在这种情况下,情动则完成了特写(或特写的等价物)的内在结合——特异点之间相互结合以及向着特异点不断地分割与被分割。[6]正是在此意义上,《戏台》可被视为“以情动为中心”的叙事电影。

事实上,德勒兹对“情动-影像”进行了三种倾向性细分:一是特写,走向情动的方向;二是从特写走向非特写的或任意景别的镜头,从与人类主体相连的情感影像走向非人化的情动;三是从脸走向空间。在德勒兹的基础上,学者应雄对德莱叶的《圣女贞德蒙难记》和布列松的《圣女贞德的审判》进行了更为详尽的分析。他认为,虽然布列松的电影并不是关于脸或者特写的电影,但毫无疑问是关于情动的电影。在布列松的作品中,情动的表现由(任意)空间来承担。布列松电影中“任意空间”的事例所揭示的,是将“‘生成为表现’这样一种运动异变”(即情动),再次带回到物质世界,带回到运动本身。这里存在的不再是脸-特写里的那种生成为表现的“运动异变”,而是运动在其自身状态下才能生起的、向着表现生成的“异变了的运动”。[7]为此,德勒兹写道:“人们从一个封闭的、打成碎片的集合过渡到一个人们创造或再创造的开放的精神整体。······空间不再是特定的,它变成了任意空间。相当于精神力量,永远在更新的精神决定:正是这种精神决定构建了情愫。”[8]

以“中近景”为主的《戏台》,显然更接近于布列松的作品,其“情动-影像”主要借由空间而建构,其过程大致如下:

首先,《戏台》的空间大多是情感空间。事件或后续事件是由情感来引发的,而不是由事件引发情感。以大嗓儿出场这一段来说,与话剧的处理不同,话剧是在炮火攻击下,通过大嗓儿和剃头匠躲避(事件)加以展现。但在电影中,躲避的处理被后置化了,成为转场镜头,且被一笔带过。整个段落集中展现的是大嗓儿对京剧的热爱,在嬉笑调侃以及时事讨论中,贯穿大嗓儿的整个情感状态。由此,这一空间便成为情感空间,而后续的“以假充真”事件,在此给予了充分的铺垫。再如,六姨太找到金啸天这一场戏,也是先由金啸天的情感困惑以及六姨太的崇拜之情合力引导,才导致了第一次的床上事件。纵观全片,洪大帅探访德祥戏院(事件),是由于洪大帅目睹六姨太对金啸天的惊叫所引起的情动冲动;大嗓儿被指定上台(事件),是由于洪大帅对大嗓儿的欣赏、认同(加乡情);就连侯班主的出场,也由话剧的应付众媒体变为迎接五庆班成员的嘘寒问暖······

其次,是空间断片化。由于德祥戏院这一主场景本身的空间特征,《戏台》的镜头画面大量使用了“框取画面”和“隔断画面”,空间被断片化了。空间的连接,则全靠角色的“走动”“躲避”“追逼”等等串联起来,即通过手掠过事物、脚足踏入空间等方式,将空间断片不断地连接起来,从而建构起了一种触觉性空间。一方面,侯班主和吴经理贯穿全片的“走”,非常符合巴赞对《乡村牧师日记》的分析:“这部影片真正展开的结构不是悲剧结构,而是中世纪‘耶稣受难剧’的结构,或者更确切地说,是‘十字架之路’的结构,每一个段落就像是这条路上的一站。”[9]《戏台》中的情形亦是如此,金啸天是一站,刘八爷是一站,大嗓儿是一站,洪大帅是一站,被逼着改戏又是一站······一站一站,我们都能看到侯班主的“受难”。另一方面,不停行走所产生的各种面孔-情绪、身体-情绪在空间内的“遗留”和“痕迹”,也会自动生成一种情动曲线,令人回味无穷。

再次,是空间的重叠、叠加所形成的情动韵律。在影片中,对于德祥戏院的各种“巡视”,起码有五次之多。一次是大嗓儿借送包子偷偷的“巡视”;一次是徐明礼全方位的安全“巡视”;一次是刘八爷的高调“巡视”;一次是洪大帅的低调“巡视”;还有一次,是六姨太的穿插“巡视”······这些“巡视”,反复渲染了德祥戏院这一空间,从而造成了一种特有的“情动韵律”:忽高忽下、忽悲忽喜、忽梦忽真······

三、原理批判:结晶体的形成与转化

一如前文所言,“证身式”电影致力于一种对于“原理”的求证、批判,以求以“验证”的方式,取得某种精神性的“确立”和“突破”。在“活命要紧还是艺术要紧”“艺术是要紧跟还是要固本”等原则的追问下,影片的“原理性”证身开始登场。影片开端,当火车从两军对垒之中穿过,高俯瞰的镜头从中提取了一个隐喻:二元对立。

循此架构,影片为我们提供了一系列的“二元”划分:真假霸王(金啸天/大嗓儿)、真假虞姬(凤小桐/六姨太)、真假“大帅”(洪大帅/刘八爷)、真假管事(侯班主/吴经理,这一对关系比较特殊,有真假,但亦是双簧)······就连舞台前后也被二元划分——舞台前,孩子们训练有序;舞台后,成人的混乱。这一“二元”设置还包括一个前后,也就是前后班主、前后金啸天等等。对于众多“二元”,有人称为“镜像关系”,特别是真假霸王从左右画面并行照面的镜头,俨然构成了一种镜像。不过,笔者并不同意这一说法,而是将之看作一个个“结晶体”。这里所谓的“结晶体”,略不同于德勒兹的定义。德勒兹在对让·雷诺阿影片的分析中,认为其影片中戏剧演员的出演构成了一个结晶体,因为一个是作为演员的他,另一个是他所饰演的角色,两者一个代表过去、一个代表现在,所以构成了一种结晶体。陈佩斯作为曾经的电影演员、小品演员以及现在的话剧演员,确实在影片中可以被看作一个结晶体,但笔者却更愿意将“真假”两面的合体称为“结晶体”:一面晶莹光亮,一面浑浊淤沉。过去与现在则同时并存。

在整部影片中,所谓验证,便是结晶体两面不断渗透、交替和转换的过程。以真假霸王为例,一开始,结晶体的一面是真霸王的浑浊淤沉(抽大烟以及沉溺女色),另一面则是假霸王的闪亮晶莹(对京剧的热爱)。而后,晶体之间相互渗透:一面是浑浊里开始透出光亮(真霸王从沉迷中醒来),另一面是光亮中开始出现浑浊(假霸王受到女色诱惑)。最后则是晶体两面完全转换:一面是真霸王的恢复闪亮(不惧强权,一字不改),另一面是假霸王的浑浊淤沉(沉沦于六姨太)······至此,结晶体两面在不断交换中,还原了“真”的本质。然而,结晶体的问题在于,虽然它是两个面之间的不断交换,但毕竟还是结晶体内的循环和再循环,如果只有这种内部循环,生命将失去鲜活和光泽。对此,《戏台》的解决方式是通过“光”。这一点在侯班主身上体现得最为鲜明。作为前后“二元”的结晶体,在影片的大半部分时间,结晶体的两面都在不断转换,到改戏结束,这个结晶体完成了一个大循环(从一开始的闪亮,到此时的浑浊)。如果影片到此结束,那么这个结晶体将无法获得“未来”。正是在此,真霸王登场时,登场口的光异常“闪亮”起来,进而变成了充盈整个舞台的“炫光”,又进而成了尽管炮火连天但始终不灭的“恒光”。它呼应先前斜上方的“天光”,共同完成了一次力的“飞升”,使得侯班主的改变和登场成为一次“未来”的亮相。借助这道光,真虞姬真正闪亮起来,假虞姬留了下来,假霸王虽没成为最终的那个“角儿”,但仍保持了对于京剧的爱。这些结晶体最终面向“未来”的“坚守”或“回归”,不再是过往历史的一次“回眸”,而是通向艺术明天的“集结号”。

结语

借助隐秘中心的生成与再建、情动-影像的渲染与感动,以及对于结晶体的透视,电影《戏台》为我们呈现了一个不同于话剧《戏台》的感受与“走出”,也在“原理性”的意义上为我们找到了一条通向“未来”的路。陈佩斯的“证身式”求证,不管是从他个人意义上,还是时代意义上,都是“创伤性经验”的一次自救与吁求:让一切从自身的原理出发,现在就是未来!

注释:

[1]如无特别说明,本文的《戏台》都指电影。

[4] (法)吉尔·德勒兹《福柯褶子》,于奇智、杨洁译,长沙:湖南文艺出版社2001年版,第178页。

[5]应雄《德勒兹,或喜悦的电影学》,太原:三晋出版社2025年版,第154页。

[6]同[3],第87页。

[7]同[4],第107页。

[8](法)吉尔·德勒兹《电影1:运动-影像》,谢强、马月译,长沙:湖南美术出版社2016年版,第188页。

[9](法)安德烈·巴赞《〈乡村牧师日记〉与罗贝尔·布列松的风格化》,《电影是什么》,崔君衍译,北京:中国电影出版社1987年版,第121页。

THE END
0.电影《人生》的生态美学探析从影片中的人物造型和道具分析,劳作过程中的男女都是以头裹毛巾的形象出现,道具中选用了具备陕北地域特色的旱烟袋、馍等,表现出了陕北地区的自然风貌和人文气息,这些正是自然的人化体现,使人们在原有自然生态的基础上达到了人与自然的和谐共生。其次,影片《人生》构图中多采用45度倾斜是开放式构图。一方面体现陕北jvzquC41yy}/eqnpchomowjyu0io1Qyon1814;229/881B9880nuou
1.根据电影《肖申克的救赎》中的片段,分析其摄影(视点、景别、光- 斜线式构图营造紧张氛围:斜线式构图在影片中也有所运用,斜线具有倾斜、动荡、失衡的特点,能使画面渲染出动荡不安、紧张危险的氛围。比如在安迪遭受三姐妹欺负的场景中,人物的动作和站位形成了斜线式构图,增强了画面的紧张感和不安感。 - 三分法突出主体:三分法构图在影片中较为常见,这种构图方式可以让画面变得十jvzquC41yy}/fxzdcp4dqv4itq{q1}trke543;6962921
2.《东邪西毒》:大漠中的进化与回归(东邪西毒)影评《东邪西毒》中的人物也保持着类似的状态,所以倾斜的构图对于他们而言非常适用。疏离型构图密集型构图小景别、强景深、倾斜除构图外,影片在色彩、灯光、音乐音响等方面都各有建树。《东邪西毒》没有像以往的作品一样,将沙漠描述为“漫无边际的黄土地”。影片中单色的镜头极为少见,往往带有大面积的蓝色的天空或湖水、绿色的树、红 jvzquC41oq|jg7iqwdgo0lto1tkwkn|136932B=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