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莫可名状的饮食男女
和汪雅丹偷偷摸摸的地下恋情,让我深陷其中、欲罢不能。
正像婚恋生活的那条古训,那就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偷的感觉是最好的,但妻子的感觉却是最差的。
我对此深有同感。
同居数年的贞,跟我虽没夫妻之名,却有夫妻之实。她太符合儒家贤妻良母的标准了,但这个时期的我们却耗光了激情,毫无浪漫可言。
贞坚信,只要再隐忍再隐忍再隐忍,暗地里努力积蓄力量,我们就能用自己的双手编织出想要的生活。没想到最后却只是编成了无数次的怨恨和争执,易炸易碎易破灭,和我们在仰恩湖畔的美梦一样,最后都飘逝在风里了。
看这人世间啊,人来人往,多少往事,虽是意难平,却无可奈何花落去。
希腊政治家德谟斯泰尼道出了男人们的心声:“我们拥有情妇,是为了享受快感;我们纳妾,是为了让她们每天来照料我们;我们娶妻,是为了一个合法的后代和一个忠诚的家庭卫士。”
我这边是流连忘返、乐不思蜀。
贞那边是以泪洗面,走不出来。
那次事件之后,我没有再联系贞。倒是她,主动联系我,向我认错,说她不应该不分青红皂白给我难堪。
我感觉很难受,我心里不是没有她,只是爱的尽头全是恨,我恨她变得毫无主见,更恨她势利眼的父母。
但我害怕她的哭泣,实在不忍心,一个在我生命里存在了三年的女孩。
汪雅丹曾经取笑我:笨笨你比汪小蛋还坏,汪小蛋只啃脸,你什么都啃,讨厌。
那阵子,各个茶馆、奶茶店、KTV、钟点房,我们醉翁之意不在酒,喝什么唱什么都不重要,休息更不需要,我几乎把汪雅丹啃的体无完肤,但每到我快崩溃的关口,她都能控制得住,不让我破门而入。
我们的关系很奇怪,不算男女朋友,也不算阿龙哥跟邹小英的炮友关系,我们彼此关注着对方的一举一动,短信、QQ、书信往来频频,有时候我一天或者一天多不回复汪雅丹,她就会着急上火,甚至直接把我QQ删除。
teresaw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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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笨,
你的信我看了很多遍,我想我已经很明白你的想法了.你是属于她的,即便她现在活蹦乱跳的你还是属于她。这两天我一直在考虑怎么处理你,像这样突然把你拉到黑名单不联系是一种很不好的行为,毕竟你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于是我把我们的聊天记录和信看了又看,我不想再以模棱两可的语言明喻暗喻地跟你玩猜谜游戏,直接说了:
1、你只在乎自己的感受,从来不考虑别人的体会。总是以自己认为正确的对对方好的方式对待身边的人,却不在意他(她)内心的想法,所以你注定是个祸害。
2、你是个贪心的人,你想追求新的生活,却迷恋所有的旧事物,所以你永远迈不开脚步。
3、你不接受别人的怜悯,却要她接受你的同情,你的做法的自私的。
4、你说你很认真的听我说话,看我的信,思考我的想法,我不想去猜你花了多少心思,我只知道你的修行还不够,根本没有领会我要表达的东西。
5、你的道德观是好的,但是你的做法是错。一个男人的心如果已经不在这个女人身上了,你对她越好,带来的伤害就越大。换一个角度来说,如果你不能给她全部,不如什么也不要给,因为你给了一点,她就会不断索取,一直要到你给不了的时候,她已经陷入无法自拔的困境。再换一个角度,女人最在意的就是她的男人心里是不是只装有她,目光是不是只放在她一个人身上。她不会在意你有几个前女友,但是,她不会容忍你为了所谓的道德跟前女友有任何瓜葛,所以以后如果有新女朋友,千万不要对她说出会为前女友开门这样的话。看似重情义,实际上是对现任女友最大的薄情。
6、撇开爱不爱不说,我很真诚地把你当朋友,虽然有时候心里面痒痒的却还是很努力地想要帮助你,因为太在意你的感受,所以有些话憋在心里不说。可是你根本没有把我当朋友,所以你可以像这样轻易地把我踢开。
我承认,一开始是我的同情心泛滥了,可是同情很快转化为友情,“她们的目光在我的伤疤上扫过, 片刻怜悯后, 匆匆离开。”这句话是对她的爱情我的友情不可原谅的亵渎。你渴望别人理解你走近你,可你真正地理解我走近我了吗?说到底你就是个王八蛋,你只会不停地要,要到让人想逃跑,然后埋怨对方不够结实,怀疑自己不正常。总是认为自己很坚强,是无敌铁金刚,实际上就一纸老虎。
实事求是、独立思考、深度分析,然后手起刀落、干净利落,汪雅丹就是这样的女子。
这就是性格,与生俱来的,我没有这么潇洒。
又或许是她不是两难的我,可以更加理性又清晰地看待我和贞。
穷人家的孩子,很鸡贼,会在心里给自己设置一个安全线。不是说藕断丝连,而是忧伤的去处。每当夜深人静来临,才敢朝花夕拾,去轻轻触碰那份深藏的真。
同枕共眠三年,贞就像是我的家人。何况在那段不堪的感情中,她并没有多大的过错。
而汪雅丹,要么全部,要么不要。她笑,全世界都要跟着笑,她哭,全世界都不能咧嘴微笑,霸道而刚猛,打小就如此。
汪雅丹,4岁那一年,汪妈妈带她去游玩南湖公园,玩着玩着,看上了公园门口的一只旋转木马,一直吵着要,汪妈妈钱没带够,就跟她商量,说能不能下次过来买,汪雅丹说不行,今天一定要买,汪妈妈气得不行,随手就给她一巴掌,气呼呼地假装走了。
汪雅丹也不哭,只是把鞋子扔了,用脚拇指摩擦地板,一直摩擦,等汪妈妈从远处的树后面赶过来的时候,汪雅丹的脚拇指已经鲜血直流,汪妈妈想抱她去包扎,但是倔强的她,死活不肯,要么买旋转木马,要么让她一直磨下去。汪妈妈气得半死,付了一点钱后,把身份证押在买旋转木马的小贩手上,这下小姑娘才破涕为笑,愿意去包扎伤口。
汪雅丹这次的胜利,给汪妈妈立下了铁规矩,只要汪雅丹想要的,只要不违法,只要搞得到,他们都会想方设法去满足。
汪雅涵是家里的长女,小时候也吃过苦,比汪雅丹懂事很多,什么都让着小妹,不管她是可爱还是无理取闹。
对姐姐这样,出去也差不多。
那时候打的不像现在这么方便,特别是上下班,打工族们打的都要抢的。有一回,汪妈妈带着两女儿去东方明珠广场购买家电,当汪雅涵和汪妈妈提着大包小包出来的时候,汪雅丹跑在前面,负责拦下的士,在汪雅丹快到路边的时候,一辆的士开了过来,她也频频招手,不想一个男的比她更敏捷,一个箭步飞奔到的士车边,一下子拉开了车后门。
这位先生,你怎么这么没素质,你没看见是我先挡的吗?汪雅丹一边骂,一边把那位男的直接拉下车。
汪雅涵和汪妈妈见那阵势不对,赶紧赶了过去,那男的一时语塞,摊开双手,对着他们母女无奈的耸肩,汪姐姐和汪妈妈连忙给人道歉。
汪雅丹8月15日的信,我大概晓得是什么含义,但是我不想盲目进攻。
在这之后的几个月内,汪雅丹渐渐感受到了我的力量,沉默的力量,这令她很难以接受,她觉得自己读不懂更看不透我,叫不醒我这个装睡的人,我这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傻子。
我不是故作老练,沉默是被迫之选。
汪雅丹何尝不令我头疼。我知道钝刀子割肉会更加痛苦,但我既做不到快刀斩乱麻,又做不到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和评价。
我手上仅有这三瓜两枣,我怎么舍得全部丢出去,全部丢出去了,我又剩下点什么可以幻想和期待呢?
所以我不愿意做抽刀断水的那个人。
这一点,阿龙哥很鄙视我,他完全站在汪雅丹一边。说真想用自己那隔夜的黄尿滋醒我……
切!站着说话不腰疼,懒得鸟你!我对阿龙哥的义愤填膺很不屑。
我们都生活在一个客观的世界里,但每个人都活在自己的主观世界里。
我依然夜夜笙歌,和阿龙哥四处厮混、不断奔赴那些习以为常的酒局,吹牛、熬夜、胡吃海塞暴饮暴食;难受了,我就在自己的网络空间里,用澎湃的创作欲和想象力,搅动自己毫无波澜的生活。日志下面的一个个评价与点赞,都可以让我开心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