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川通常被认为是对生命充满敌意的地方,因为那里既寒冷又贫瘠。植物不能直接在冰川上的那些缓慢流动的冰体上生长。但大自然总会给我们惊喜,有一种叫做冰川老鼠的苔藓球,就能在冰川上自由自在地生长,并且其寿命长达五六年之久。它们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保持生命力的秘密就在于:保持滚动。
这些苔藓球每个都有网球那么大。当你在北极发现一只冰川老鼠,再放眼望去,你会发现一整群的冰川老鼠——如果你很难想象,它们看起来有点像《 星际迷航》中著名的一集里的三叉戟,或者是《冰封》里的滚动巨魔。
1951年,一位名叫Jón Eythórsson的研究人员首次记录了冰川老鼠,他给它们起了一个奇怪的名字(冰岛语中的“Jókla-ms”,即“冰川老鼠”的意思)。但是科学家们要经过50多年的时间才能对它们进行正确的研究,而且最初有很多东西让他们感到困惑。
这些植物是如何在冰面上生长而不腐烂的?它们是如何形成球状的?而且最奇怪的是,它们的队伍似乎是经过精心编排的,就像鸟群或羊群,可以在数年的时间里以协调、整齐的方式移动。它们也不是简单地向低处滚动,更不是被风向所摆布,它们似乎有自己的想法,向着最适合自己生存的地方,每天滚动大约2.5厘米。关于以上这些未解之谜,最近一组科学家在去冰岛的考察中,找到了部分答案。
冰川老鼠并不是出现在任何冰盖上,全世界只有少数冰川可以找到它们。在2012年,一组科学家考察团队去了一个叫法尔杰库尔的地方研究冰川老鼠的行踪。他们解剖了一些苔藓球并插入了加速计——主要用于测量移动,并用于确定移动的方向,如果这些苔藓球滚动了,科学家们就能在远处接收到关于滚动的数据。
冰川老鼠经常自主滚动,正是这种滚动使冰川老鼠能够在其整个外表面均匀地长满苔藓,有时会形成近乎完美的球体。如果冰川老鼠停止旋转,与冰川表面永久接触的那一部分苔藓就会死亡。当冰川老鼠在冰川上某处停下的时候,就会遮挡阳光,进而减小了底下的冰的融化速度。因此,在数小时或数天的时间里,冰川老鼠周围的冰都融化了,高度变低了,它底下的冰却相对更高了,最终冰川老鼠会从上面滚下来——这就是冰川老鼠会滚动的秘密!
这个过程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样球每次落下时都会有一个不同的表面暴露在太阳下。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意味着苔藓球旋转的频率和均匀性足以防止任何部分与冰冰接触太久,因此它们就不会因为温度太低而腐烂。只要不停滚动,再寒冷的冰都不能把冰川老鼠冻死。
最近科学家们对阿拉斯加冰川老鼠的研究发现,冰川老鼠可以以这种模式存活6年以上。但是科学家们仍然不知道为什么成群的冰川老鼠会像在冰面上那样移动,有时向南,有时向西,但总是相互协调。风、重力和融化模式不足以完全解释这个谜,所以研究还在继续。
尽管生活在地球上最冷的环境中,科学家发现冰川老鼠体内的温度相对较高。在7月和8月的两周时间里,冰川老鼠的内部温度最高达到14.7摄氏度,远高于接近0摄氏度的冰面。这种在寒冷中的温暖为其他生命提供了一个独特的生态系统,例如科学家们惊奇地发现生存在冰川老鼠内部的微型动物。这些动物包括春尾巴(类似昆虫的小动物)、水熊虫(也被称为缓步动物)和蛔虫。
在全球范围内,冰川老鼠是罕见的。但在阿拉斯加、斯瓦尔巴和冰岛等地发现它们的地方,它们往往很丰富,有时冰川上会形成密集的冰川老鼠群。但气候变化可能会缩短许多冰川老鼠的生存时间。科学家们发现,在一个叫做法尔约库尔(Falljókull)的冰川上,冰川老鼠的阵线已经往北后退了800多米,毫无疑问,这意味着全球变暖正在威胁它们。
科学家们才刚刚开始研究这种神奇的生物群落,它们却早已遭受气候变化的威胁了。我们可以想象,又有多少种神秘的生物,在我们还没开始了解它们的时候,就已经在气候变化的影响下面临灭绝了呢?气候变化真的是全球物种多样性下降的直接驱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