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6完结 结尾附一些废话】
* 简单短小摸鱼产物，随便写点想到的梗
* ooc慎入
*注意：夹带少量文理、奶盒私货
01
李奕谆在训练室转了一圈，终于在角落里看到那个让系统一遍遍吵他的可恶名字。他走到青年的面前，大咧咧地敲了敲模拟器的外壳：“张旸？”
正在进行模拟训练的青年一顿，模拟器安全操作指示灯由绿色跳到红色，又被操作者粗暴地关掉。他取下头盔，甩了甩被模拟器压得乱七八糟的卷毛，仰头看向李奕谆，略长的刘海下露出一双小狗一样黑黝黝的眼睛，有些雀跃地打招呼：“小智哥，终于见面了，请多关照！以后叫我柚子就好。”
李奕谆撇了撇嘴，将一沓报告甩在了模拟器的操作平台上：“别关照不关照的了。我不会同意绑定的，你再申请也没用。”
张旸的嘴角一下子垮下来：“塔的评测结果显示，我们匹配度高达95%，这是几年都没有过的。而且我看了你的报告，我们的分析模式都很类似，绑定了一定可以将能力最大化的。”
李奕谆摇摇头：“匹配度测试只是个参考，你没必要迷信那个。”
“我不是迷信测评，我……”张旸抿唇，生硬地转换了话题：“小智哥为什么要拒绝？你没有绑定过哨兵。我连续三期实战模拟考核第一。我们会很合的。可以给我一个理由吗？”
“喜欢才需要理由，拒绝不需要理由。”李奕谆看着面前哨兵低垂下去的头，忽然生出些恶趣味得逞的快感。
他没想伤害面前哨兵脆弱的精神网，因此继续直白地解释道：“我不可能和你结合。应该说，我不会和任何哨兵结合。一旦向导和某一个哨兵结合，就会生理性排斥和其他哨兵的精神连接。作为塔里为数不多可以同时和多位哨兵建立精神连接的向导，我，不和哨兵结合对于塔的意义更大。”
而李奕谆没有说出口的潜台词则是：塔里还有那么多弟弟们等着他做精神梳理呢。
张旸猛地抬起头，一双黑黝黝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他，里面好像闪着水光：“我们可以不结合，我只是……想和你一起出任务。我们绑定的话，就可以接S+级的任务了。你知道的，塔说我的精神网不稳定，没有绑定向导我不可以独自出任务。”
“不结合的话绑不绑定都没有意义。你随便找哪个向导都是一样的。”
“不一样的，”张旸固执地望着他，“他们都不是我的牛油果。”
“这都哪跟哪啊？”李奕谆皱眉：“怎么又扯到牛油果了？”
“我是柚子，”张旸慢吞吞地说，“我想找我的牛油果。牛油果是一种很高级的水果。温和、稳定，看似寡淡但能包容所有味道，是托起整个料理的基石。我需要一个这样的向导。”
“小智哥，现在整个世界都在崩坏，难道你不想去看看，S+级任务覆盖的区域已经堕落到了什么程度吗？”
“我明白你想要照顾其他弟弟。但是，像你这样的向导、像我们这样的人，更应该走在其他人的前面，为他们探索可能存在生机的世界。这才是我们被训练、被培养的意义。”
李奕谆看着张旸的眼睛，一时说不出话。他沉默了半晌终于开口：“你知道就算你连续三期实战考核第一、是塔里珍稀的S级哨兵，也只有两次自主选择向导的机会吧？第二次要好好考虑。”
张旸点点头：“我已经考虑好了。虽然我不喜欢写报告，但为了小智哥，一次不够的话，我愿意再申请一次。”
他停顿了一下，突然很傻气地笑了起来，抓了抓头发：“其实第二份我也已经写好啦。”说着激活了手腕上的终端，迅速操作了几下。
李奕谆还没反应过来制止，就听到自己终端传来的信息提示：
他抬眼，刚好遇见张旸的目光，闪闪发光的期待拽着他的心沉甸甸地往下坠。他想起了进塔前最后一次看到的夜空。
李奕谆弯起了嘴角：外面的世界啊……
两人的终端同时响起：
【绑定已确认。请您尽快前往东区1F05完成正式注册。】
02
张旸第三次关上卫生间门的时候，李奕谆终于忍无可忍地爬了起来。
绑定了的哨兵向导会被自动分配到同一间宿舍，统一的套房，两个房间，公用客厅和厨卫。
这是李奕谆和一时冲动答应下的绑定向导同居一室的第十四天，他不能否认自己很多时刻都在怀疑当初的决定是不是过于草率。
任谁半夜被打扰了睡眠都不会有好心情，李奕谆敲了敲卫生间的门，语气中带了些不耐烦：“你还好吗？”
没人回答。李奕谆在门口站了半晌，正准备离开，里面忽然传来一声巨响。
李奕谆闭了闭眼，深吸了口气：“张旸？”没人回答。他将手移到了门把手上，很轻松地压下去了。门没有锁。“我进去了？”说着推开了门。
张旸没开灯，卫生间里黑漆漆地一片，纵使向导五感略好于常人，此时也只能借着月色，模模糊糊地看到张旸坐在浴缸的角落，努力将自己缩成一小团。
李奕谆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张旸毛茸茸的头顶，努力压下心中的因困倦带来的烦躁：“说吧，到底怎么了？”
“对不起，小智哥，又打扰到你了。”张旸的头埋在手臂里，声音朦朦胧胧地传出来，还似乎带着鼻音，“只是真的太吵了。”
“太吵了？”李奕谆渐渐皱起眉。
张旸忽然抬起头，他好像刚洗过脸，脸上和刘海都有一些湿漉漉的反光，“它们的声音……太吵了……太痛苦了。”
李奕谆知道哨兵的五感极其发达，却没想到连塔都无法彻底屏蔽干扰。他叹了口气，声音也软和了下来：“怎么不叫我？”说着铺开了精神域。
强大的精神屏障将张旸柔和地包裹起来，隔绝了过载的可怖噪音，也缓解了颅内不停翻搅着的剧痛。张旸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去拉李奕谆的衣袖，却忽然看见自己刚才砸在墙上的手被划开了，血顺着手腕流下来。
“我以为我们在吵架。我不想再吵到你。” 张旸缩回了手，钝钝地开口道。
李奕谆拧眉：“我什么时候和你吵架了？”
“是……”张旸缓缓地点头，突如其来的安静实在过于惬意，他被迟来的疲惫淹没，甚至于神志都渐渐涣散。他的声音轻缓得有些缥缈，“我们没吵架。你不和我吵架。”
“你手怎么了？”李奕谆目光落在张旸搭在浴缸边的手上，旁边血色和洁白的对比即使在暗淡中也显得分外醒目。
张旸勉力打起精神，举起手看了看：“没事。刚刚不小心划到的。”想想又补充了句，“哨兵体能很强大的，已经愈合了。“
他忽然觉得脸上凉凉的，抬手摸了一下，又是一手血。张旸迎着李奕谆的目光解释道：“可能刚才的刺激有点大，生理反应而已。我没事的。”
李奕谆看着浴缸里脸上乱七八糟、手上乱七八糟、整个人都乱七八糟，望着自己的眼神平静得有些无辜的张旸，终于无奈地叹了口气：“起来吧，我给你处理一下。”
李奕谆坐在起居室的沙发上，用碘酒棉签给张旸手上的伤口消毒。他犹豫了两次，还是开口道：“张旸，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已经绑定了。”
他抬起头，和明显在强打精神的张旸对视，“我还等着和你完成S+级任务呢，以后别再把自己搞成这种乱七八糟的样子。有什么事告诉我，我还在呢。好了。”说完站起身，将用过的棉签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收拾了医药箱，准备回房。
张旸揉了揉眼睛，低声说：“好。”
他盯着自己手上的一片紫红看几秒，还是抬手扯住了李奕谆的衣袖，头发湿漉漉的、眼睛也湿漉漉的，像小心翼翼躲起来的、被雨打湿的小狗。“小智哥，今晚我可以睡在你那边么？”
03
被终端的紧急警报惊醒时，李奕谆透过窗，看到一轮被塔的结界扭曲了的血红色圆月。
向导的灵感直觉让他生出一丝令人脊背发紧的不详预感。他迅速地穿戴整齐，推开房门，看见了靠在门边、同样一脸疲倦的张旸。张旸向他点点头，率先走出了房间。
他们刚结束一场72小时高强度实战模拟竞赛，精神力和体能都亟待恢复。但这是紧急任务，意味着刻不容缓。
前往顶层停机坪的一路上，两个人都沉默着。或者应该说，张旸难得沉默了。空荡荡的走廊上，只有夜间应急灯投下银色的冷光。塔的能量循环系统发出的“嗡嗡”声忽然变得格外强烈，张旸在他们竞赛成绩第一名结果公布后那句不合时宜的“获胜感言”又在李奕谆脑子里响起。时至今日，他仍未能完全习惯前面青年突兀又强烈的认可，尽管他们可以契合得如搭档多年的队友。
一片漆黑的停机坪上，只零星亮着几座正等待着他们的飞行器。
张旸率先踏上了舷梯，在舱门边回身向李奕谆伸出了手。李奕谆自然地搭了一把，俯身迈进了机舱。舱门在他身后缓缓合上。飞行器平滑地驶离港口。
机舱里，系统没有起伏的机械音开始了尽职尽责的任务简报：
“A区东南670km处A7025海岛发生未知异变，正在该岛进行结业考核的25位军校预备役失联。A7025海岛危险等级由C级上调至A级。目前，距离该岛较近的A、C、E、F区已派出成员进行联合搜救。飞行器将于1小时25分钟后于A7025西北侧降落。其余资料已发送至相关成员终端，请尽快查阅。由于信息中断，本次任务暂时无法进行等级划定，请相关成员保持高度警惕。”
一阵噪音后，通讯终止了。
一直靠在舷窗边看云的张旸忽然转过身望向李奕谆，面色凝重：“小智哥，刚才，系统警报前，我好像听到了很不好的声音。”
李奕谆点点头，本想说他也感觉这次任务似乎不太妙，但想想又觉得没必要用这点不一定靠谱的感觉徒增队友恐慌。于是他说：“咱竞赛完还没做过精神梳理吧，要不趁现在给你梳理一下？”
张旸的目光绕着李奕谆的脸逡巡了一圈，最后落在他熬了三天熬出的黑眼圈上：“你还是趁现在再休息一会吧。”然后又转过头，继续和云对视了。
想着一会找人还要靠自己的精神网，李奕谆没再坚持，重新调整了座椅，合上眼睛。
仿佛只过了几个呼吸，他便再次被降落提醒唤醒。张旸正聚精会神地看着操作台，李奕谆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里正展示着他们目标降落点的实时投影——暗红的月光下，茂密的森林像一头巨兽张开的口，正垂涎着他们的到来。
飞行器悬停在了半空，李奕谆站起来，取下降落伞包，向张旸比了个可以的手势。于是张旸打开了舱门，一瞬间，混杂着淡淡腥气的海风灌入了舱内。
张旸一头微长的卷发被风吹得凌乱地贴在脸上，他和李奕谆对视一眼，跳下了飞行器。
张旸在落地的一刻顺势滚入了树丛的阴影里。他迅速卸下了降落伞，同时感到一股熟悉的平稳力量在身边蔓延开去，像静谧月光下湖水荡开的涟漪，微弱的波动很快消失于无形。但张旸知道，他已经接入了李奕谆展开的精神壁垒。耳机里传来队友平稳的呼吸，而他要做的，就是尽力伸展自己的精神网，搜寻失联的预备役的踪迹。
他看向密林深处，夜视仪里闪烁着诡异的红光，仿佛未知生物窥伺他们的眼。他听到了枝叶摇动的沙沙声，远处海潮拍打石岸的低响，听到了变异生物粗喘和咀嚼的声音，听到了不久前死去的哨兵尚未消散的精神残余发出的凄鸣，听到了受伤的向导移动时血液坠落在泥土上的声音。
张旸觉得自己的胃沉沉地坠了下去，伴着未消化的疲惫一起翻滚起来。他按向腰间的枪柄。
这时，李奕谆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C组注意，（146，907）方向出现过比较强烈的精神波动，可能存在生命痕迹。我们将从北面与你们汇合。这里变异生物的状态似乎与以往不同，注意安全。”然后他转向张旸，这次只有简短的两个字：“往南。”
哨兵伸出去的精神触角被密实的包裹住，这意味着他可以探索这片世界，肆意且安全，因为他的向导正在站他的身后。
04
张旸又一次收回粒子匕首。身后变异生物缓缓倒下，在地上化成一滩腐烂的痕迹。
他们在有惊无险地靠近目的地，可不祥的感觉却愈发强烈：按照他们的预测，那里应该是引发这片区域变异的“核”。可是，离核越来越近，游荡的变异生物却没有如同预想的增加，反倒越来越少。
突然，通讯器中传来一阵嘈杂的电流声，世界仿佛沉寂了一秒，下一刻，噪点铺天盖地般涌来——他和李奕谆精神网的连接断开了。
张旸立刻回头想要确认李奕谆的位置，但一瞬间，原本就敏锐的知觉仿佛又被放大了无数倍，年轻的预备役们面对死亡时痛苦和恐惧的呼号占领了他的感官，而其中仿佛混杂着一个令他肝胆俱裂的熟悉声音。
一道黑影铺面而来，常年接受训练的哨兵身体反射性格挡，却还是因为意识涣散迟了一步，对方尖锐的指甲停在了他的面前。
看清了面前的生物，张旸的瞳孔急剧收缩——那是一个曾经可以被称为“人”的生物，甚至仍穿着熟悉的制服，可是却缺了一半的脸、露出白森森的头骨。胸前被鲜血染了一半的名牌是那个熟悉的名字。他的向导。
他愣住了，原本就支离破碎的精神壁垒分崩离析，哨兵敏感脆弱的精神网彻底裸露在了黑暗面前。
变异生物余下的半边脸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它喉间震动，发出嗬嗬的声音，构成了奇异的旋律，这旋律似乎可以和张旸的精神网共振，诡异却蛊惑人心，仿佛一曲来自死亡的邀约。
张旸的眼睛里黑沉沉的一片。他向前踏了一步，任对方的指甲在他脸上留下一道血痕，然后抬起手，像一名被塞壬蛊惑的水手，心甘情愿地向暗无天日的海底永沉。
下一秒，粒子匕首从他掌中滑出，准确地刺入了变异生物脑内的核，原本涣散的瞳孔也一瞬变得清明。
没有理会倒下的变异生物，张旸回头看向另一侧的树影：“它居然会变成你的样子欸？我真的有被吓到。”
李奕谆从阴影里走出来，一只手却仍撑在树干上。他没有说话，张旸敏锐地意识到了不对：“怎么了？”
李奕谆勉强笑了一下：“看这个变异生物好像进化出了高级智慧，没忍住试着和它精神同调了一下。”
张旸缓缓瞪圆了眼睛，沉默了半晌，忽然讷讷地说：“小智哥，你才是那个疯的吧。”
李奕谆正在试着梳理自己的精神网络，听了刚想调笑一句，忽见张旸向他扑过来，粒子匕首破空的声音从他耳畔划过，沉闷的落地声从身后传来。
张旸站在他面前很近的地方，愣愣地看着李奕谆。
“有一条蛇。”他低声说，然后伸出手，好像想要拍拍李奕谆的肩，却又在半路缩回去了。
李奕谆忽然就乐了：“我看你刚才让那玩意往你脸上划的时候也没好到哪去。”然后他抬起手，抹去了张旸眼下的血迹。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E、F组已经完成了南侧的搜索，发现了两名幸存者和……7具遗骸。再加上我们和C组发现的4个人和9份记忆芯片，还差三个没找到了。”
每位外派执行任务的哨兵和向导都会植入记忆芯片，相当于一个黑匣子，如果在任务中不幸殉职，也可以将已经搜集到的信息传递给搜救的队友。塔的许多重要情报正是来源于对记忆芯片的分析评估。
“这里的变异生物已经进化出高级智慧，甚至似乎可以与模拟我们精神网络的频率发生同调，这是前所未有的。虽然前面的危险等级不可预估，但我还是希望继续搜索。”李奕谆望向他的搭档，收到了一个坚定的肯定。
于是他重新调整了一下通讯器，对其他队员说：“E、F组带已经找到的幸存者先撤离，A组将继续搜索余下的区域。”
不一会，耳机里传来另一道声音：“C组也留下，咱们目标点汇合。”
05
搜索幸存者、和多组同调，甚至还需要躲避可能已经进化出精神网的变异生物的追捕，即使精神力强大如李奕谆也有些渐渐吃不消。他擦了擦额角冒出的冷汗，刚准备重新调整下精神壁垒，忽然感受到一阵波动。
李奕谆抬起头，哨兵的精神波动将他的位置信息忠实地传递给自己。因此尽管张旸隐藏在李奕谆的视线之外，他仍能感到对方的存在。这使他感到安心。
他敲了敲耳机：“张旸，C组和我的连接断了。”
对面沉默了一瞬：“我知道了。”
两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方才李奕谆已经和队友简报了高等级变异生物的存在，C组的向导也实力出众，理论上被伏击的可能性很小。
除非——情况比他们想的更复杂。
“按最后一次联系时的位置来看，他们比我们更靠近目标。我会缩小精神壁垒的范围，我们先去坐标点。”李奕谆分析道。
坐标点处于岛的最高点附近。虽说是最高点，也不过是一片丘陵。
还未等他们靠近，就看到一片碎石，和一座几乎被炸了半边的矮丘。种种痕迹无一不昭示着这里曾发生过一场恶战。
李奕谆环顾四周，发现周围植被仍然茂盛，虽然没有高大的树本植物，却生着许多灌木和蕨类，有些甚至托起了不小一块碎石。
他皱了皱眉，手指划过树干上两条可怖的异形刮痕：“或许这就是我们先前看到的那些……孩子们遇到的吧。”
张旸点点头，他已经试着用伸出精神触角探索这片区域，却并没有更多收获。
“我越来越觉得，那个出现过的精神波动，像个陷阱。”他转头对李奕谆说，“但小智哥，你也感受到了吧，这里存在过高浓度的哨兵信息素。”
部分变异生物具有猎捕哨兵和向导的生理需求，因此任务训练的第一课就是告诫哨兵和向导，执行任务时务必收敛好自己的信息素。
张旸走到一堆碎石前，移开了较大的几块，他指了指下面：“这下面有条暗河。这片地面应该是在战斗中被炸开了。”他闭上眼嗅了嗅，“血、腐臭和信息素……变异生物受伤了，哨兵掉进了暗河……但应该没死。”
他又趴下认真看了看河底：“下面有东西。”说着就纵身跃了碎石遍布的裂口。
尽管李奕谆接受了自己的搭档会出现各种出乎意料的状况，在这个情境下仍被吓了一跳，他急忙凑上前查看情况。
好在没过一会，那颗熟悉的毛茸茸的脑袋就又冒了出来，顺带拿着一只粒子匕首。
见张旸撑着石壁利落地翻身跳上，李奕谆默默收回了伸出去的手。
张旸甩了甩沾湿的发梢：“下边的水很急，没留下什么有用的信息，但发现了这个。”他将匕首递到李奕谆面前。
原来匕首上扎着片布料，只见上面似是用血画出个救援符号，还有些乱七八糟的线条。
李奕谆皱眉：“这是在求救？可这没道理啊……”
他举起那片布料转来转去，各种角度看了遍，忽然说：“你看，这好像是个地图？”
张旸凑过头来看：“血液里信息素浓度很高，线条很不稳定，似乎是处在快速移动中画下的。布料看起来是割下来制服的下摆……”
“所以，为什么会在被追捕的时候一边释放信息素一边画地图？”
他看向李奕谆。
李奕谆眯起眼，他将布料调整了角度，对着面前的一片狼藉看了看：“因为……他在为别人求援。”
他忽然短促地笑了一下，垂下眼，将那片布料收了起来：“这小孩功课学得不错。”接着收了笑意，“走吧，小孩都拼了命了，咱们不去看看说不过去吧。”
功课学得没那么好的哨兵抓了抓头发，将那把粒子匕首收进了空出的武器位。
06
越往前走，空气中无形的滞涩感越强。
“或许我们要靠近变异的核了。”张旸小声对李奕谆说。
李奕谆点了点头。他的大部分注意力都用在了过滤分析精神网传递回来的信息上，试图从中发现失踪预备役和失联队友的消息，却一无所获。甚至连之前偶尔闪烁的变异种的精神粒子都不再出现。
热带空气中的水汽如有实质般地凝在皮肤上，鼻尖弥漫着淡淡的腥臭。阳光透过茂密的树荫漏下稀疏的光——距离他们降落在这座岛上已经过去了六个小时。
张旸又一次用匕首挑开垂落的藤蔓。
“两点钟。”
于是他听话地改变了前进的方向，忽然捕捉到身后一阵不寻常的响动。张旸猛地回头，看到李奕谆正握着匕首，脚边散落着几条还在抽搐着的藤蔓，而头顶断了一截的藤蔓好似受了惊吓似的缩得很高。
李奕谆看了看滴在手上的黑绿色液体，随手抹掉：“3级变异，幸好来之前注射了生物毒素抗剂。这情报还真是没一条准的啊。”
他快走了几步靠近张旸：“你说，难道这植物也进化出智慧了么？它还会埋伏我了。”
张旸偏过头，目光落在李奕谆手上被灼出的一片红色上，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然后他转回去，继续观察前进方向的动静，低声说：“别离我太远。”
变异生物好像忽然再次在这片丛林中出现，他们又回到了最开始不时需要清理掉遇到的危险的状况。
张旸结束了一头类猿变异种的性命，轻盈地落在一根粗枝上。褐色的液体从匕首尖滴下——这里出现的变异生物虽然战斗力不强，但数量却格外多，仿佛这片森林的所有生物全部转化成了变异种。他的子弹已消耗大半，为了保存战斗力，只能选择冷兵器，代价是更多的体力消耗。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正准备继续前进，忽然觉得脚下的树枝一震，整棵树像猪笼草一样猛地合拢。与此同时，树的根系也突然暴起，试图缠住李奕谆。
哨兵远超常人的动态视力和身体控制能力让张旸灵活地避开了枝叶的突袭。脱离控制的同一时刻，他的注意力转向了自己的向导。
尽管李奕谆的实战能力在向导中也算得上出色，但无奈变异植物实在难缠，正当他在树根的纠缠中左支右绌时，只见自己的搭档以一个很潇洒的姿势从天而降，在半空中抽出背后的长刀，行云流水地斩断了一片在空中挥舞的树根。
然后张旸踉跄了一步，在摔倒前一个侧滚翻，撞上了李奕谆的大腿。
“抱歉，”哨兵从凌乱的刘海中费力地看了李奕谆一眼，“差点摔到了。”接着一跃而起，长刀一挥，又是一地残枝。
张旸破开了变异树木的主干，本应存在的核的地方却空无一物。淡红的脉络在树干、根系中蔓延，甚至连周围的泥土都隐约带了红色。
李奕谆抿紧了唇，照例做了取样，示意继续向前。
就这样他们渐渐靠近了地图上标记救援的一点。说是一点，其实仍是一片不小的区域，背靠着一小座丘陵，植被杂生。
按李奕谆的评价说，这里的确是个藏人的好地方。
然而，翻遍了整片区域，他们也没有发现任何生命痕迹。没有预想中的混乱，这里甚至看不出什么战斗过的痕迹。
“完全检测不到精神波动？”
李奕谆点点头：“如果他的队友在这里的话，不可能不存在精神波动。这才过去不过二十四个小时，怎么会精神残余都没有？”他望着来时的路，若有所思。
“这里离坐标直线距离不超过3千米。我再试着联系一下C组。”其实一路上李奕谆也试了几次，却无一例外没有结果。
没想到这次没过多久就发现了熟悉的精神网络。
甫一接入对方的通讯器，耳机里便传来一阵大吼：“撤退！撤退！苏狗你听懂什么叫撤退不了？！别浪了，快把你的狗收起来！爸爸上次跪着求你别死你这么快就忘了！……我左二你右三。”接着男声在急促地喘息里断断续续地说：“喂喂，A组，不用支援！撤退，立即撤退！”
李奕谆和张旸对视一眼，按了按耳机：“你们……这是什么情况啊？”
“没大问题。”另一个人声从耳机中传来，似乎还带了点笑声，是C组的哨兵，“就是做了个小实验。”
“你赶紧把那堆杂碎收拾了再说话吧！”C组的向导喘了口气，“我们只靠近了坐标，那太不对劲了，有精神屏蔽，怀疑是陷阱。这岛太怪了，存在植物变异，变异动物也存在进化倾向。”
李奕谆点头：“这我们也发现了。”
“我们还发现，这里的高级变异生物存在强烈猎捕意识，而且不是为了进食，是为了……学习。我们发现了一具残骸，推测并进行了实验。”C组向导说完又喘了口气，好像很无奈地笑了一下，“这不是，现在就被缠上了。”
“现在我们向(138, 925)方向移动，你们找到其他幸存者了嘛？”
“还差一个，正在找，应该快了。”
07
确认了C组的确不需要支援后，李奕谆沉默了。
半晌，他忽然开口：“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可能……有点离谱。”
张旸点点头：“你也觉得，这个岛，是活的？”
李奕谆有些惊讶地看了张旸一眼，却意外地与对方眼神相遇。他移开了目光，点了点头：“还是先把那孩子找到吧。我总觉得他就在这。”
张旸的目光落了空，于是他转过头。“不如这样想，”他让漂浮的目光缓缓沉在石壁凹陷处的一丛蕨类植物附近，巨大的叶片在并不明亮的光线里泛着暗红的光。“如果我在这里藏一个人，我会把他放在那。”
他几步走过去，抬头看看上面的树荫，从蕨类的叶片上撕下一小片，在李奕谆制止前放进嘴里嚼了嚼：“没有沾过今天的阳光，是新长出来的。”
他蹲下身，将匕首顺着它的根插进去，然后割断了它。仿佛一瞬间，周围的林木都颤动了起来。
李奕谆也走过来蹲下，两人开始一起清理这丛巨大的植物。它的根系出乎意料得庞大而坚韧，密密实实地向下包裹，像一个巨大的茧。
他们费了很大的力气，终于在这个茧上划开了一片开口，一些凝胶状的流体从里面涌了出来。周围的树木晃动得愈发剧烈，好像因为疼痛而怒不可遏。
李奕谆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他好像看到了里面孩子的头发。
留下地图的哨兵只是一个预备役，甚至没有发现他和同伴已经触及了这个岛最深的秘密。李奕谆想，他以为将伙伴藏在了安全的地方，不惜自己引开了变异生物。可谁能想到——
张旸将手伸进了破开的口，握住了里面生死不明的预备役的肩膀，将他从破口里拖了起来。
“还有心跳。可是为什么还是感受不到他的精神波动？”李奕谆凑过去，快速地给幸存者做了个检测。他看了看预备役一脸的血污，又抬头看了眼身旁已经开始晃动的石堆，快速地做出决定：“先撤退。向东，出了这片树林，飞行器停在外面。”
急救仓在之前的战斗中毁掉了。于是张旸俯身抱起了浑身乱七八糟的小孩。刚走了一步，便感觉到自己的腿被缠住了。
他低下头，看着顺着自己的腿攀上，穿过了大腿的蔓——刚才被变异树缠住的时候长靴被划破了，或许就是这样给了这里诡异又难缠的植物可乘之机。细小伤口上沾了麻痹神经的毒素，所以他无知无觉。
于是他调整了一下姿势，腾出一只手摸到了匕首。
“小智哥，”李奕谆闻声回头，就看见张旸扛着那个预备役，大腿上露出一个暗红的洞，小腿上还缠着半截沾着血的藤蔓。他皱起了眉。
张旸的声音却并不见波动：“我需要痛觉屏蔽。”
整个丛林的变异生物仿佛陷入疯狂般对他们穷追不舍，岛屿在他们的脚下颤抖。李奕谆一边跑一边看了看张旸腿上沁了一片血色的绷带，有些犹豫道：“要不我来带着这孩子吧？”
然后他看见张旸摇了摇头，脸上带着的表情堪称轻快，“我没事的。”他利落地挥刀，斩断了几条试图缠上预备役的树枝，顺便让飞出去残枝击中了一只追赶他们的变异生物。
此时他们已经远离了岛屿的中心，林木稀疏了许多，诡异的、紫色的光穿过林叶落下来，李奕谆觉得他搭档的眼睛黑得深不见底。他悚然一惊。
张旸没有看他，却好像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我真没事。我只是在想，原先觉得，这些疯狂和混乱，是光向秩序的世界投下的阴影。不过，或许秩序才是更疯狂的无序。”
李奕谆心想：“完了。”
在和自己绑定前，他这位蝉联三期实战考核第一、塔里珍惜的S级哨兵，因为无法通过精神评估，在静音室里住了三年。起因是在张旸第一次离开塔执行任务时，同样遇到了突发情况，而他在重伤的情况下无意识地突破了限制，过量使用能力。虽然最终救援队赶到救下了他和其他几人，但张旸仍因感官过载而遭受了物质和精神上双重崩溃。
而看他现在的样子……李奕谆沉下了声音：“张旸，向我敞开你的精神图景。”
08
张旸奇怪地瞥了李奕谆一眼：“你要现在和我精神同调吗？”他在“现在”上加重了语气，“我不需要。我说了我没事。”
李奕谆看了眼前方几乎能看到边缘的森林，吐了一口气：“那就等回了飞行器，立刻。”
天空被磁场扭曲成了混乱的蓝紫色旋涡，地面缓缓倾斜，巨浪滔天。
或许他们该庆幸这座“岛屿”仿佛一个刚刚拥有智慧的庞然大物，迟钝而笨拙。尽管试图阻拦他们，却仍不能灵活地调动自己的“肢体”。
一靠近飞行器覆盖的通讯范围，李奕谆立刻接入了通讯网，临时指挥的声音马上从耳机中传来：“你们总算回来了！马上向（148，726）方向撤离，我们在这边用精神领域抵消掉磁场做了一个暂时通道，再拖延一会恐怕就出不来了！”
李奕谆一边清理零碎的变异生物，一边控制飞行器打开舷梯，还有心情回嘴：“这不是它们非舍不得我们走吗。”
他踏上了舷梯，回身却发现张旸非但没有跟上，反而慢了下来，频频回头，似乎在观察一只追逐他们的变异生物。
“张旸！你在干什么？快回来！”
没想到张旸听到他的话反而好像下定决心，他先扒拉下来背上的小孩，抛给李奕谆。然后转过身，冲进了变异生物间，“小智哥，等我一下！或者等不到，你们就先走吧。”
李奕谆一把捞住迎面抛来的小孩，被砸得一晃悠，听了张旸的话，觉得自己血压一瞬间飙升几十毫米汞柱。
“一分钟，”他一只手托住小孩，一只手按着耳机咬牙切齿，“不管你要做什么，给你一分钟。”
他启动了飞行器的加速预热。
张旸灵活地在变异生物中穿行，试图缠住他的变异生物都被他利落地解决掉。他靠近了目标，那只变异生物好像也在等待他，向他摊开手。张旸略过它，取走了它掌心那枚芯片，然后改换方向，飞速向飞行器靠近。
变异生物注视着他离去的方向，忽然发出一声长啸，自爆了。
变异生物群因此发生了一阵骚乱，张旸也顺着爆炸的冲击顺势前滚翻，然后一跃而起，抓住了正缓缓收起的舷梯。
炸碎的变异生物的组织碎片在他身后纷纷扬扬地飘落，又在落地前消失，像一场突兀的、黑色的雪。
舱门边，李奕谆觉得自己从刚才一直紧绷的横隔膜终于放松下来，他重新找回了自己的呼吸。他深吸了一口气，转身进了机舱。
第一件事是将脏兮兮、浑身是伤的小孩先扔进了医疗舱，设置好程序，检查、治疗一步到位。他这才回到主控室，看到张旸已经按队友的信息设置好了飞行器的航程，顺便将驱动力拉到了最大。
两人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满身狼藉，换上了备用制服。又回到各自的位置上坐下。
透过舷窗，看着飞行器奋力挣开了电磁风暴，穿过那个小小的通道，眼见着混乱的紫色渐渐坍缩，沉入海水，灰色的云幕间透出隐约的日光。
几架飞行器静静地停在原地，目送这座离奇的岛屿离开，除此以外却也无能为力。
见海面恢复了平静，所有人似乎不约而同地长出了一口气，悬在半空飘飘悠悠的心似乎终于落回了原处，却又好像更沉重地坠了下去。
所有储存在记忆芯片里的信息已经传回总部。分析结果将昭示着怎样的未来？此刻仍是未知。但毫无疑问的，三女神的丝线已纺织成网，通往新的命运的巨幕已缓缓拉开。
李奕谆瞟了张旸一眼，还没等他开口，张旸自觉地起身，走去休息区的长沙发上躺好。
李奕谆跟着在他旁边的位置沉默地坐下。
张旸掀起眼皮很努力地看他，一字一句认真地说：“辛苦你了，小智哥。”
李奕谆的目光垂下来，显得有些冷淡：“知道我很辛苦？那你还乱跑？”
张旸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他会如此回答。他揉了揉脸，盯着李奕谆，慢吞吞地说：“我看到它有记忆芯片，就是那个，最后只发现了肩章的那个。它有智慧，我想，会很有用。”
“我知道。”李奕谆的目光从张旸的脸上移开，落在了他一缕被血凝成一块的发尾上，“但张旸，你应该明白，塔给我们植入记忆芯片，是为了让活着的人更好的前进，不是叫活着的人为了芯片去死。”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你的价值，远大过那块芯片。”
“还有，什么叫‘等着你，等不了就先走’？我和你绑定，是打算和你合作，不是打算看着你送死的。”
张旸忽然翻身起来。他跪坐在沙发上，垂着头，两只手绞在一起无意识地纠缠：“对不起，我……”他停顿了一下，“谢谢你，小智哥，从同意绑定开始的所有。你是特别特别好的向导，我一直想和你说……但是我……”
李奕谆看着面前哨兵泫然欲泣的样子，难免有些诧异，他分明没觉得自己说了什么过分的话。
“好了好了，”原先梗着的那点气也化作了无奈，李奕谆放软了口气，“我看你现在精神波动得有点厉害。咱还是先做了精神梳理再说吧。”
张旸睁开眼睛，意识到自己刚刚拥有了一场久违的、平静的睡眠。隐隐的痛觉从大腿和背上的伤口传来，他缓缓坐起身，发现李奕谆正趴在沙发另一侧的扶手上同样睡得安宁。
航程仪上显示着即将降落。被他屏蔽的通讯栏已经被重新打开，停留着已经处理过十几次同总部和其他组的通话请求。
他将叠放在一旁的毯子轻轻地展开，搭在李奕谆身上，然后起身前往医疗舱，准备查看一下被带回、充满谜团的小孩。
基础检查和治疗已经完成，透明的观察窗里露出一张洗干净后带着几分稚气的清秀苍白的脸。
张旸点亮操作屏，系统尽职尽责地显示出匹配到的身份信息。
他首先看到那孩子在军校系统的照片，或许是更小点的时候照的——齐刘海显得有点傻气，但一双眼睛亮晶晶的。他扬着一边的嘴角，笑得张扬又生机勃勃。
然后他将目光移到“姓名”一栏。杨润泽，张旸默念了一遍，原来他叫杨润泽。
【一些废话】
其实一开始只是想他们把现实中的互动嫁接到哨向世界观里，所以一直说这是一篇“哨向neta”。前两章也的确是这么做的。
但是脑洞不受控制地自己生长了——还是觉得哨向应该有帅气的战斗场面和热血群像。（一位本质i群像玩家的倔强）于是几乎同时就确定了那第一个任务应该是捞回奶拽。春儿保护奶拽的情节也是一并定下的。
其实关于奶盒我也想了蛮多背景设定，包括奶拽的身份啊，为什么没有被同化成变异生物啊，和一些其他的坑。也顺便脑补了一些其他盟人的身份和互动。其实有在努力试图填平设定的，虽然本质还是在瞎写（x）
不过由于我的能力问题，写战斗场面和剧情对我而言还是有些吃力，所以很多设想的效果没法达到，也很遗憾。包括精神体。其实从想写这个故事开始，我一直有在想像，也有查找资料，但一直没办法找到符合我心中他们形象的设定，结果一直写到最后精神梳理的场景还是回避了。（菜狗.jpg）果然我不像张柚，没有动物塑的天赋。
一直努力写到这里，也是希望停在一个靠近于群像的开放结尾，算是给自己的这个夏天一个交代。
不论如何，很感谢可以遇到水果星球。“这个夏天是水果味的”，是很温暖快乐的回忆。
也很感谢读到这里，以及曾经读过、和我聊天过的大家。
有缘现场见啦。
With love,
monastein
哨向！！！！！我想看精神体
我来了！！！
呜呜 先d再看 我的柚智
哨向真的真的真的真的好贴柚智！！！！
来了！
真好！感谢文豪们投食！（我终于知道什么是哨向了）
耶耶耶耶耶耶耶耶耶终于让我等到柚智哨向了
好贴啊 真的好贴
我的天，你这个关系拿捏的太好了，即使BE我都认了
哨向dd
柚智真的好适合哨向！给文豪磕头了！
来了
dd
蹲希望he🙏
[内容不可见]
谢谢谢谢老师投喂
[内容不可见]
终于有哨向了！？？！！
哨向我冲了！
超话里还有一篇（悄悄）
后面结合呢，给我看看
超话那篇超级diao
好棒好棒！
最近柚智粮好好！我好开心！
我去了我去了！！
dd
[内容不可见]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太好嗑这个设定值得展开写写🙏
我爱哨向 😋
住下了！
我好爱啊！！
dddd
呜呜呜哨向柚智就是坠吊的！！！（大声赞美太太）
在努力编了！！(。
谢谢！！但其实我不确定我可以写出一个有结局的完整故事😿
可能是最近物料忽然增多吧，我也好开心！！
OMG我住下了！！！太贴脸了！！！太太好会写！！！我必须看到后面他们热烈相爱的样子！！！
今晚就睡！！！！
柚智真的好适合哨向设定！！🤧🤧🤧
没关系 永远自由😃写到哪算哪 开放结局什么的 我都可以的！这篇写得真的好优秀
继续吗
靠了 太贴脸了！！！文豪！！！
哦哦哦哦
dd更新了🥰
发出尖叫！！蹲好了！🤤
[内容不可见]
更新了！！！！！！小狗狗！！！！！
决定在决赛前尽量努努力hhhh
谢谢喜欢！！
啊啊啊啊哨向好贴啊
我靠，您写的好贴脸啊
老师写完再跑 爱宁
？？突然感兴趣，求推哨向的文。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努力！(不是老师
柚智嘛？有一篇叫《冬至》
ddddddd来啦
不是，就平常的小说求推荐
我看过的哨向好像都是同人，基本没有看到过原创诶
才看到更新了！！！
凉蝉的！非正常海域
谢谢！
🤧🤧🤧🤧哨向真的好贴柚智
啊啊啊啊啊啊好贴脸！！！
偷偷更新一个和前文联系不大的午夜片段，啥也没有不要屏蔽我😿
这不就是决赛和柚子说话都没怎么弯腰勾得柚子弯腰找他差点摔到他怀里的李奕谆吗😋
哦天哪这篇终于更新了！！！连🚘我都愿称之为贴脸文学！！！张柚他居然说你不行，这能忍？？？快告诉他s级哨兵的厉害！！这篇写得好好，我一直都非常喜欢～其实就这样一个个小片段我都喜欢看
片段也很好 lyz你有哪个力气去解除绑定吗
[内容不可见]
自作孽是自作孽吧！李奕谆 没赢过
！！！！！！！！！！
是的！！！！就是因为看了那两个动图！！！🤤
谢谢喜欢❤️❤️
这也太爽了，我搞的无数个cp里，最贴哨向的🤤🤤🤤
呜呜呜呜！gkd！！！！！
敲碗敲碗！柚智哨向太香了呜呜呜！
还有！也是凉蝉的逆向旅行！两篇是有联系的，我可太喜欢凉蝉的哨向了😭
！！！！
[内容不可见]
李奕谆 没赢过
妈耶😭😭再看还是好好 🐍爆 老师 咱还有后续么
嘤嘤嘤苦等
同等一个后续 番外也可
天哪，谢谢大家呀！其实本来想悄无声息鸽了的，那我作业写完的话再尽量努力肝一肝ouo
谢谢😘
还是发出来了。希望看到的朋友们可以和我聊聊天。🙇
呀！我今天晚上回去就看 真的太太惊喜了😭
写的太好了，很有画面感，看的时候就觉得看到了动作大片真的好谢谢你啊~
谢谢太太，谢谢谢谢
好喜欢稍向
划伤是柚子相信小智不会伤害他的意思？
[内容不可见]
看得我好紧张🤧蹲后续
其实情节设计是他俩配合诱捕智慧变异生物。柚知道智在身后，所以操作比较大胆，不担心被反杀这样。是我没写明白，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