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8年4月的一天黄昏,一支驼队出现在巴丹吉林沙漠,这是一支经过满清政府同意,名义上的“科学考察”,实际上的盗挖寻宝队伍。
队伍为首者是在考古学界臭名昭著的俄罗斯海军中校科兹洛夫,这是一支用专业知识武装起来的强盗队伍。
他在科学考察的名义下,专门搜刮各地的珍贵文物,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西夏传说中黑水城守城将军深埋的宝藏。
科兹洛夫一踏入这块土地,欲寻找黑水城,却被当地牧民一次次地拒绝。科兹洛夫找到了当地的蒙古王爷达西,达西经不起物质的诱惑,为科兹洛夫提供了前往黑水城的路线,而且还加派了向导。
1908年初春,科兹洛夫终于找到了梦幻般的黑水城。他在自己的笔记中记载:“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刻欣喜若狂的心情……”看着黑水城的残垣断瓦,气势依旧的城墙,科兹洛夫知道这里一定埋藏着他所需的宝物。
科兹洛夫率领队伍驻扎下来,开始了在考古名义下的掠夺式挖掘。他在城中心的西夏佛塔内找到了成捆的西夏经卷和元代的至元宝钞,在城内的街区、寺庙遗址上很轻易地挖出了十多箱绢质佛画、钱币等文物。
经过了疯狂的挖掘后,科兹洛夫的目光盯上了黑水城内大大小小的佛塔。在短短的九天里,一口气挖了30多座佛塔,科兹洛夫也彻底了破坏了黑水城。
这些被挖出来的稀世珍宝最终离开了黑水城,经由蒙古驿站运往俄罗斯圣彼得堡。文物中那些没有人认识的文字和造型独特的佛像让圣彼得堡的俄罗斯地理学会当即做出决定:科兹洛夫探险队放弃原继续深入四川考察的行动,立即返回黑水城,不惜一切代价,集中人力、物力对黑水城展开更大规模的挖掘。
1909年6月,科兹洛夫仅用了9天时间就从青海重返黑水城,对黑水城展开了一次更大规模的挖掘。他雇用了大量民工,翻遍了黑水城东街、正街两侧的店铺作坊,挖掘了总管府和全部佛寺遗址。由于这次在城区内收获不大,科兹洛夫便将目光投向了城外。一座距古城西墙约400米、位于干河床右岸的大佛塔,成为了他首先猎取的目标。
当这座佛塔被打开后,科兹洛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展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座无法用金银财宝去衡量的历史博物馆。这就是后来被科兹洛夫载入书中的“伟大的塔”。之后,他又将城外每座佛塔的塔身和塔基都一一刨开,找到了大量西夏、宋、元不同时期的历史遗物。其中有书籍、文书、手稿、佛像、绘画等珍贵文物,西夏的绝世孤品双头佛也在其中。
科兹洛夫在沙皇居住的夏宫向尼古拉二世用幻灯展示了他的战果。
科兹洛夫走后,闻讯而来的还有美国“探险家”,接着英国人、日本人……从此,黑水城享誉世界的文化瑰宝几乎全部被搬到了伦敦大英博物馆、圣彼得堡冬宫博物馆和其他众多博物馆的保险柜里和展览台上。这些原本埋藏于西域的珍宝,就这样辗转流散于世界各地,其中英国所藏最广,法国所藏最精,俄罗斯所藏文献最多,日本之所藏最为隐秘,大部分从不示于人前,美国所藏则最为斑驳。
在冬宫和距离圣彼得堡东方研究所不远处的圣彼得堡博物馆内,藏有黑水城出土的大量西夏时期的雕塑、壁画、唐卡、绘画等珍贵文物。在这些文物中,放置在馆内首要位置的就是这尊彩塑双头佛。双头佛非常精致,是佛教中绝无仅有的稀世珍宝。
新中国建立后,我国考古工作者对黑水城进行了多次科学考察。据记载,内蒙古考古工作队在黑水城的两次挖掘中,共清理出西夏文献3000多页,但大多以残页为主。
在俄罗斯圣彼得堡,当中国西夏学者第一次站在东方研究所内,站在黑水古城被盗文物、文献面前时,他们的心颤栗了。这里有西夏文献8000多个编号,其中不同版本的佛经近千种。这还不是它的全部,在距离东方研究所不远处圣彼得堡博物馆内,同样藏有黑水古城出土的大量西夏时期的雕塑、壁画、唐卡、绘画等珍贵文物。
当来自故乡的学者们在俄罗斯守卫们警惕的目光中走近这些成就于中国大地上的灿烂文化时,那种揪心的酸楚让每个人都感到窒息。把俄藏全部西夏文物整理出版,弥补中国历史的缺憾,是每一个中国西夏学者的梦想。
1992年,史金波先生代表中国社会科学院民族研究所在俄罗斯与俄方接洽,联系出版事宜,合作协议于1993年达成。此时的中国学者们清楚,他们所能做的只有利用有限的时间和难得的机遇,全力以赴地完成好这项历史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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